日志

只留一场清梦在安昌

已有 1516 次阅读2010-12-2 14:00 |系统分类:游记|

       去安昌前,好多人问我是不是去柯岩、鲁迅故居或者兰亭,我说是去绍兴西北部的小镇:安昌。大家都很疑惑地表示没听过,我其实是很高兴的,并有些得意,呵,统统都不知道才好哩,相对于大肆宣传的景点里的人头攒动,我可以玩得尽兴点。 

       到安昌后,并没有急着去找旅店,沿着水街逛起来,也就是在这时我才知道,其实安昌我们应该很熟悉的:相传大禹娶妻涂山氏,后13年内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这家就是安昌古镇。 

       廊棚里,骑楼、翻轩、店铺、黑漆台门鳞次栉比。古镇最东端是城隍殿,万年台是个戏台,挂有“古今鉴”的扁额,两边是“天地大舞台,舞台小天天地”的对联。据说这两句是鲁迅先生非常欣赏的早年间中国戏园子里的对联,绍兴人杰地灵,这儿也沾了先生的光。一路走去,见到白墙上有硕大的“仁昌酱园”四个字,这是始于清光绪十八年的酿造园,从一旁的花格子里往里探,灰白的酒坛酒瓮堆例如一层又一层,有点凌乱,却依稀可辨当日的繁华与沉沉酒香。再走,有算命小铺、穗康钱庄、鲁记箍桶店、弃用的安昌电影院……

                

       这里每家都有自灌的腊肠,黑乎乎的,油光发亮,吊在门梁上风干。古镇酒家把小长桌小长凳放在河边,也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几样特色的小菜比如盐水花生、酱爆螺蛳、清汤鱼圆、雪里蕻炒鞭笋是不会少的。还烤了一两黄酒。酒装在青灰的酒壶里,壶面光亮,有些凹凸不平,在城里是很少见了。酒杯虽小,但后劲很大,喝完后,觉得脸直发热。走在石板路上,悠悠晃晃,竟有些迷离,这是绍兴黄酒的劲,想到南唐李煜的《乌夜啼》:“醉乡路稳宜频道,此外不堪行。”心中忽地升起一股醇酽的诗意,化在夜的黑甜里。 

                    

               


       途中,遇到一个穿土布长衫、戴旧毡帽的男子,他坐在昏黄的街灯下,呷着黄酒,过着小菜,拈着花白的胡须,与另一个人高声谈话,用的是很土的绍兴话。(我是宁波人,一般的绍兴话我是听得懂的)不知怎么的,我看他时有些很狡黠的感觉,仿佛他大声说话是让人注意他。回来后,看了几本关于绍兴的书,知道他叫沈宝麟,开家宝麟酒店,是个50多的下岗男人,因为他的这种“特色”,已成为安昌对外宣传的形象大使。再回味一下沈宝麟,原来是个有智慧的绍兴男人,安昌被称为绍兴师爷的故园,看来是得到了师爷的传承。
               
       住店一晚是五十,店主是两夫妻。去问的时候,他们正在昏黄的灯下吃晚饭,清清淡淡的几色小菜,颇和谐的样子。老板笑眯眯地说:昨天我们这的房间都满了,今天还空点。我疑惑地问他这里并不象乌镇、周庄那样大作广告,应该没什么人知道的啊。他更乐呵了,说这个嘛很多人是从网上查来的,有上海的、海南的……房间没怎么装修,也不大,但还算干净,推开窗就可以见到屋脊相连的老房子,够原汁原味。
 

                

第二天早上六点起床去看早市。古镇的人都早起,老太老头们提着痰盂、马桶若无其事地从身边走过:有妇人在河边哗哗地洗衣;商铺的门板开始一扇扇地下了,标着东1、东2、东3……整齐地倚在河边的石柱上;油条豆浆摊子飘起了香味,一屉屉的馒头包子放在门口,弥漫的蒸汽模糊师傅的脸;街边三三两两地摆着正生火的蜂窝煤炉子,随风自燃,升起的烟雾如同氤氲之气,腾着千年来的市井风情。有家茶馆叫“福安居”,清一色的老毡帽在泡早茶,里面黑洞洞的,班驳的墙面印着岁月的痕迹,他们一律背靠着墙,两脚架在长凳上,一色的姿势,一色的表情,几乎有些可笑。我本想进去的,但究是没有,怕打乱了那些老旧的桌板缝隙里,溢出的平民生活气息,淳朴、散淡、平和。

                              

  早市上卖的都是安昌本地土产,霉干菜、腊肠、麦芽糖、裙带面、乌毡帽、黄表纸,还有各色小镇生活用品,绝没有被推销旅游纪念品的嫌疑。

  江南古镇不在少数,安昌,多了些许不修边幅的大方。安昌人安静地过他们自己柴米油盐的生活,一点也不张扬,就像绍兴黄酒,很廉价,但喝一口就可以暖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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