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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 临海] 云轻西行慢记 ---公盂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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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0-10 10:25: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等黑夜慢慢吞吞地脱掉重重的壳,山村从灰色里一点一点地养的清楚,你终究看见了,春天的山上并不是一种纯绿,田是梯形的,鱼鳞片一样,有黄的颜色,有浅蓝的颜色,主体是墨青灰,又有些粉白艳遇的红,那是梨和桃的颜色,峡谷和峭壁都清楚了,两个村的鸡儿阴谋般一遍又一遍地叫个不停 。。。。


  天下有名之山颇多,山以横空出世者最为推崇,或者险峻无比,或者高不可攀。公盂山也该算一座高险之山,以岿巍著称,地形构造多成多极梯形递进,整个公盂巍峨鼎立,气势峥嵘,山崖连着山崖无际,山峰离立,自为一体。山石直削凌空,接天立地,因其地处偏僻,道路弯曲又路途遥远,几无人往,清朝年间人们因避战乱寻山势建屋,开梯田裹腹,用黄土夯土,又造窑烧瓦伐薪为炭,黄土夯实。经年经营形成两个村落,村子坐东而建,两村相隔三二百米左右,因上面村落离下山路稍近,为上坪村,上坪村上能一眼就全部看到坎坡下的村落,一片黑瓦黄土坯的村落,规模也大一些,那就是下坪村,



  上坪村说是村落,却小的可怜,共计五户,下坪村也只有十户左右的人家,两个村庄,依山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以云为家,以竹为邻,山上几户现存的人家把房子建在一起,凹子型成一个大的院落,远观颇具匠心,俨然是一座异曲同工的汉家土楼,山上人家并不是同姓本家,他们象真正的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一起相互帮衬,土坯盖好的房屋高高大大,全部用木板隔成二层的阁楼,使大山里的湿气与下层隔开,上山只有一条羊肠般山路,成语说“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就是这里真实写照,长长的山路有很多地方被用心地修砌过,这些年山上有了电,也有了通讯工具,但山路险恶,上下还是要靠步行和登攀。



  曾经来过仙居,在仙居的双庙镇停了一天,那一年油菜花开,漫山遍野,高山嵯峨,风光无限,待结束旅程,重新平复下来,便又时时想起那里的花那山那里的人。



  三月的江南什么都是美的,车子用一路的小跑,把细弯的水泥山路跑完,还是大片的油菜花,在窗子外面旋转,水是这里的精灵,洼地里闪着童稚的眼睛,忽忽地看不到那座石头桥了,只是一闪,桥后面一大把的桃花,象火炬一样斜斜插在大块骨质般的崖上,红的让心怦怦地跳,越是往前山越发巍峨了,直到了头再也没有了路,山下就出现几户人家,象摆在山口口里的积木,黑的屋对着一条小河,河里的石头又圆又黑,山里的水流的声音也不一样,空灵着。有人坐在门前扎实扫把,抬着眼扫了我们一眼,又眯缝着眼和蔼地自然着。那人厚道,坐下搭讪,说是要一个半小时才能上山,又扫了我一眼我和书记两人,又含些着笑,你们哎,怕是二个半小时也爬不到哎,



  是了,是了。只是背包方才走了五里路,汗就把衣衫都湿得透了,又大口地喘个不停,方才走的可是平路嘛,

  "就好,就好,找个人担你俩的行李"。

  "可以吗?,该是多少钱”?书记望我,我也望书记

  "要上一百元嘞,那山路不好走,担担子上山要走的苦哎"。

  是了,不敢还价,也怕那山路,说是又拐又陡十数里的路

  那人就喊,山下空旷着声音飘了起来,喊着的音调又听不懂,是当地的土话。



  只一会儿,屋檐的下面响了一下,一个老头把秃顶的先是钻出来,身子又矮又小,头上的发剩余的可怜,又白里透着黑,顶上有老斑纹裂开了去,憨憨地笑,脸上麻绳样的皱,重重地裂着,牙有一颗斜斜地露出来,就只为了这笑容。



  走咧,白生生的竹扁担只是一挑,就悬悠起来,脚下的步子细碎起来,我们就跟着走,又有些跑,山上开始是土路,两边有梯形的水田,再走就凶险了,脚下是砌过的石头,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象豁牙子一样,又不平,两只眼睛不敢看别处,生怕把脚折石头的獠牙里。


  老人还是细碎着步子,只有到了高处,用肩耸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黄色的半大狗跑在老头的后面,忙叨叨地来回传龙。



  又是半响,喘的已是不行,路边的竹子把山坡坡挤了个满,有了阴凉,就坐下就不管不顾地歇,书记是军人出身,走路也走的快些,早已望不到他,鸟在头顶上跳来跳去,坐着的地方宽叶竹茂密地不透风,干白的蕨草从头顶的土壁上耷拉下来,象被车床车出来的锣旋钢丝,这才看见,那竹子细弱叶子长的不平凡,高坡上的竹青生生的翠绿又挺拔高大,叶子却细小,而深向悬崖的细竹叶子是又肥又大,端午节的粽子该是这样的叶子包起来,高大的竹就不那么招摇,又那么虚心,竹和竹之间也有不同。



 

  老头和书记坐在一个干净的石块上等我,头上也沁了些汗,

  书记就坏坏地笑,用手指着老头,把拇指和食指伸出炸开作了个八字,

  "八十五了",

   老人又憨憨地望我笑。

  "八十五吗"?

  乖乖,八十五岁,怎么可能,又挑了担走山路,小跑一样。

  拐了又一弯,竹子又浓密浩荡了许多,不远处有女人从山路上下来,很远就喊过来,山就嗡嗡地响,老头就站下回应,女人奔了来接了担,头发甩起,就低头向山上去,老头转了身下山,那背影又矮小单薄了许多,那条狗也跟了去。还一样忙叨转龙地跑。

 


  老头是什么人,女人嗓音粗尖地说;"是舅公哎,年纪大了,男人说要来接",女人看上去去有五十岁的模样,担子在肩上轻飘飘地,就飞一样地走。


  真是不容易的历程,爬登了几个陡石路,稍微地平坦,路一拐,远处那崖壁猛地站立起来,直矗去天上,刀刻斧劈一样的峥嵘,竹子隙间又透出黑瓦黄裙子的房,错落有致。



  到了山顶天就暗了下来,吹去些汗隐隐地冷,推开已经陈旧的门,昏暗的灯悬些光在灶台上,迈过门坎深了一米有一架楼梯,女人又开了灯,领着登上木梯,木梯吱嘎嘎地响着,我和书记也跟上狠狠地低头才躲避掉梯上的梁木,上面一下子宽了许多,都放了些床,瓦片和梁木都露在眼前,脚下还是木板悠悠地颤,走就颤颤巍巍哗啦啦地响。



  只是看阁楼上,下面该是有好几间的房,女主人就又奔了下去,洗菜烧饭去了。


  又吱嘎嘎地下楼,奔了厅堂去坐,主人把饭菜端上,又是竽头汤,又是油菜小炒,还满了一大碗的腊子肉,狼吞虎咽的吃好才静下来打量,堂还是暗,墙上贴着满墙的铅笔素描人像,也有几张石膏静物素描,手法不熟练,线条还有些生疏,深山高的离谱的山上,有人在用铅笔一根根织自己的理想,真是不简单的事,主人范先生憨态可掬的坐下,说是他的女娃画下的,女娃已经出嫁了,很少回山上,他指了指墙上抱小孩的女子,青青秀秀地模样。



  山上又冷清又寒气了,挺不住地冷,屋子里的床多被子也多,扯了三层,也还是冷。书记冷的把所有的衣服通通穿上,那样子就象要出发一样,也抡了几张被又囫囵地躺下去。


  冷是不怕,怕就怕这山上不下雨。


  冷的睡不着,从包里摸摸索索地摸出手电,走去屋外,屋子外面要比屋子里面暖和的多。满天的星子,一颗颗象被水洗过,北斗七星,弯着勺子,亮的有些刺眼儿,怕是没有雨了,没有雨,这山就不起雾,不起雾就不能拍出神秘氛围的摄影作品,心里为这好天气而气恼。



  等黑夜慢慢吞吞地脱掉重重的壳,山村从灰色里一点一点地养的清楚,你终究看见了,春天的山上并不是一种纯绿,田是梯形的,鱼鳞片一样,有黄的颜色,有浅蓝的颜色,主体是墨青灰,又有些粉白艳遇的红,那是梨和桃的颜色,峡谷和峭壁都清楚了,两个村的鸡儿阴谋般一遍又一遍地叫个不停 。。。。


  山美丽的越发俊逸,被更秀气的山村守望着,牛闷闷地叫了几声,又不知道养在什么地方,有鸟儿一只又一只地站上桃树,用喙去啄那被早晨的露珠濡出来的桃花,又灵光地跳叫,心里说即便无雨,也好的如此。冷也不怕,值了。


  太阳跳了老高,却躲不出竹林子,象被围在篱笆墙里一样,光透过竹竿的边缘,竹皮被擦拭的亮亮地,鸟儿又在林子的什么地方鸣叫。



  不知什么时候,山口呼啦啦地拥上一些人,一个个都是驴友的打扮,花花绿绿地一片,村子变的嘈杂起来,不一会的功夫,村边边上空地上就又红又绿地支起好多帐篷,又把农家里的大圆桌支上,一桌又一桌旁若无人地吆喝,村民就忙叨地脸上开了花,锅碗瓢盆都响动起来,房东老范没有去帮忙,婆姨早就忙成团转,他就坐在院道上细致地扎扫把,扫把草橙白色,一束束非常好看,老范说这些年知道公盂山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野营和摄影的,山上狭小,到了星期天就人多,五一时候要二三千人哎,


  "天,这小的地方,三千人,如何吃住"?


  "不住,不住,住也住不下,都是当天来当天去,不过山上能吃的都光的不行。有吃不上饭的,呵呵"。

  

   真是啊,我也是从传说而来,山好,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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