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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花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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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4 10:32:5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结束一段行走,刚回来。继续在原地的生活,爬山,读圣经,查阅资料为接下来的北非之行作准备。这种生活在旁人的眼里,或许过于随性而缺乏安全感。但对于不愿融入人群的我来说,就如同一只充满警觉的鸟,有时飞在空中,有时栖在枝头,冷暖自知,如此而已。

阿美,越南女子,儿时随母亲逃难至此,出现的那个上午,是花莲最热的晴天。暴烈的阳光能穿越肌肤,抚摸至心脏。槟榔铺前,阿美,褐色的头发凌乱,像一大把晒干的海草。黑红的皮肤粗糙,嘴角的黑痣透着诡异的气息。见我下车走过来,习惯性地扭扭腰肢耸起肩膀做迎客的样子,三粒一百!笑容自然,足以让人相信不是职业性所致。眼神不同于槟榔西施通有的浑浊妖媚,清澈而平静,这是我喜欢的眼神,像圣经里的故事。

遇到阿美之前,我一直独自沿着南回公路从台南往花莲走。盘山公路沿着群山蜿蜒延伸,似乎没有尽头,几乎不可以分神,只能全力和艰难的道路对抗。有一度时间,心里倦怠近乎放弃。所幸,一路的沿途风光开始如画卷徐徐铺开,似乎是上天给予的补偿。车左边是连绵的中央山脉,或浓或淡的云雾萦绕山间,映在深蓝的天空下。大片大片的槟榔树密密地排列,笔直的树干攒足劲地往上长,窜至空中,才嘣得迸发积蓄的力量长出绿叶簇拥在树顶。车右边是无际的太平洋,浪花拍打着盘山路旁的沙滩礁石,浅蓝、深蓝,水天相接处一抹抹的黑——从未见过的黑色水面。水面上有一座高楼林立的城市,定晴一看,是一处四面环水的村落,再定神看,只是浮在水天间的云层,让人分不清是在人间还是在天堂,好像虚幻的梦魇,让人沉堕。曾几度,感觉自己在微微地颤抖,那是在永恒的自然面前的无能为力。

沿途的垦丁公园和克鲁格公园,一辆一辆的旅游车,一波一波的游客已让其沦落为受尽践踏而变得世俗。下车,拍照,上车,貌似深入领略,实则走马观花,我厌倦,加快车速远离这一喧嚣之地。偶尔也能看到路旁土著人低矮的房屋前简易的木搭棚子,成堆的比冬瓜还大的西瓜。一处瓜棚前,我下了车。瓜农有着一张年轻的深褐色的脸,听我夸他的西瓜大而甜,便发出快乐而粗放的笑声:西瓜,不是冬瓜;西瓜,我自己种的!这是辛苦劳作之后的放纵,不是都市里下班的白领男人,拎着公文包,一脸不甘愿的疲惫和沉闷。这些台湾土著民,远非我们记忆中的富足,贫穷质朴,却有尊严!

在花莲住了一夜,街上到处都是选举的宣传画。清晨上了苏花公路,去往夷南。这是一段最艰险的盘山路,频繁的左右急转弯,仿佛累积折叠,悬在半山腰。稍偏左,撞击山体,稍向右,便坠入太平洋。我第一次感到路的折弯带来的疲惫,中午11点,天色突然变暗,团团的黑云压向山间。前方不远处盘山路延伸出的一块坡地,两间窄小的木头房子,涂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大字——阿敖超市。刚开到房子前停下,雨点就噼呖啪啦地敲打在车窗上。不知从哪昌出来个人,站在车门边隔着玻璃朝我打手语,打开车门琐,让他上了车。这个被湿漉漉衣服包裹着的男子,平头短发,眼睛深邃,像个维族男子,朝着我笑笑表示感谢,那是我见过的稀少的健康明净的笑容。我们在车内有时说话,有时沉默。他叫郑安,是个徒步行者,看上去镇定自若,像受过良好教育在大城市里见过世面的男子,有着见多不怪的淡定。半小时后,雨点变小,又重新上路。至夷南时,窗外已恢复了干爽的灼烈阳光。郑安请我吃饭,吃不惯甜菜,我拿出自带的咸豆角。饭后,我坐进车子,在车窗里对郑安挥挥手,告别了这个邂逅的男子、、、

飞机上,我一直在睡觉,睡了很久。醒来时,看到机舱外漆黑一片。一切归于空洞,并无一物,而我的孤独却是厚重的,即使是在三万英尺的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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