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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士塔格峰是个梦想,也是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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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07:5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慕士塔格峰是个梦想,也是个约定。
他位于祖国的最西部,海拔7546,地处塔里木盆地西部边缘,东帕米尔高原东南部,距我们江南的直线距离超过四千公里。围绕其主峰两侧发育了许多规模较大的山地冰川,呈放射状分布格局,数百平方公里冰体自7000以上的山顶一直覆盖到51005500米的高度,成为特殊的峡谷式溢出山谷冰川。该区有现代冰川128条,冰川总面积377平方公里,由此,慕士塔格被称作“冰川之父”。
20104月,嘉兴胡、广州高、常州顾及我从玉珠峰顶安全下撤至格尔木的一个小饭店,我们一边吞噬着久违的蔬菜,一边讨论着我们的梦想,那时就有人提出了慕士塔格峰,自此一个梦想成了一个约定,从西宁分手后,我们开始各自为此做准备。
(一)
梦想总在云之上,实现梦想自然是登天般困难,幸好我们除了躯体外,还有意志,意志就是那登天的梯,意志有多坚强,登天的梯就有多高。
在森林公园的跑步是对躯体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本来是在家的跑步机上进行训练的,只是太枯燥了,即使在跑步机前装了个电视机;在围着团氿跑了几次后,发现汽车尾气对心肺的伤害太厉害了,过了2011的春节后,我办了张宜兴旅游卡,这样就改在森林公园跑步了。
其实长跑本来就是一项非常枯燥的活动,尤其在完成一万米而用时近五十分钟的过程中,公园里的绿荫、青草,路边黄花、盆景、不再惊恐跳跃的野兔及弥漫清香的空气等都不能成为我跑下去的动力。太阳的直射让我汗流浃背,汗里的盐分腐蚀着我眼睛,我只能用衣衫不停擦拭,心跳的加速让我呼吸急促,更感疲惫,每次都想转向更近的路口以便早点结束这枯燥的折磨,只是在每次的一瞬间我都选择了坚持,一瞬间的选择似乎是偶然,但每次坚持的结果都是我意志力的必然,渐渐的我在运动中的得到体力与意志力的提升,尤其是我慢慢地开始期待运动结束后大汗淋漓的畅快,便不再厌倦枯燥,步伐的节奏反而成了音符,我也似乎成了森林公园的主人,公园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愉悦我,风车在旋转、小河水在跳跃,风扰树动,鞠躬致礼,没有比这更让人陶醉的了,尤其在我实现梦想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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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07:57:0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通过比较,我们还是选择了杨春风高山探险公司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在五月我递交了登山履历、登山证书、体检报告等各种注册、验证需要的材料,并动员家属一起填写了登山风险告知书,等待新疆登山协会及国家登山协会的批准。
期间开始整理行李,增补装备,办理保险;六月停止大运动量训练,开始短时间的有氧训练。六月下旬杨春风高山探险公司的主管麦子(玛莉亚姆)打来电话,通知我的申请已经通过,万事具备,就等出发的日子。
六月三十日凌晨三点,起床洗漱后称了一下体重,六十七公斤,发到微博上做了记录,照了一下镜子,主观评价:稍黑;吃了妻给我煮的馄饨,拎着三个包出门:一个是五十升的冲顶包,一个是八十升的户外包,还有一个是一百升的驮包,除了各种装备外,还带了两支铅笔、一本日记本,还有一本近十年还没看完的书“追忆逝水年华”,准备在高反时用来催眠。七点,在虹桥机场遇见了常州顾,我们将经过近七小时的飞行到达喀什,与大部队会合,包括先到一天的嘉兴胡与广州高。
航空公司有很多,民航管理局却只有一家,约定七点五十起飞的飞机在跑道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得到起飞指令,我看机舱中的乘客似乎已经适应这种“半天内的小延时”,就像适应不断攀升的房价与物价般无奈。
帕米尔高原主要地貌由沙漠、戈壁、荒山组成,从飞机上居高临下地观察,总能在这土黄色的画布上找到一些翡翠,一个翡翠就是一个城市,这是高原给人类的礼物,可惜人类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过来自认这些绿色是由人抹上去的,自命不凡地认为改变了自然,成了自然的主人。喀什就是这么一块嵌在南疆的翡翠,碧绿的农田与防风林如襁褓般将由高楼大厦组成的城市保护起来,隔离了戈壁的侵蚀,让我们这些来访者也有了强大的安全感,同样也感受到了帕米尔高原的热情。
下午五点到喀什,在有超过三小时时差的喀什此时正是太阳肆虐的时候,地面温度居然近摄氏三十四度,出租车行驶在冒着热气的水泥马路上,依稀像是回到了三伏的江南。
到了指定宾馆门口,嘉兴胡接到我电话后匆忙跑出接我。宾馆给了登山队一个大房间作接待用,我进去时先来的山友们的各式大包已将房间占了大半,看到了广州高及一直电话联系的负责人麦子,还有民间登山家张伟,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江浙人(除了肌肤比我黑很多)。我们四个玉珠峰的山友一年后终于重逢了,大家挤在一起拍照,我将照片发上了微博,还美其名曰:玉珠四杰,我们希望能再一起登顶慕士塔格峰,成为慕峰四杰。麦子买了一些本地水果招待我,杏子与西瓜都很好吃,自然我也多吃了一点,这个遂意的贪吃让我在后面吃尽了苦头。
花名册上登记了二十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登山爱好者,包括三名女性,其中一个女孩还是来自香港,统计后发现居然有五名山友来自江苏,且都来自长江以南的城市,似乎江苏成了出国民间登山的发达地区。
晚饭由高山探险公司安排,这里人似乎习惯九点后才开始吃晚饭,我饿的有点吃不消了,又不好意思催。直到九点半大家才出发,在维吾尔族的饭店吃烤羊肉串与羊肉手抓饭,我从小就厌食羊肉,到了这里只能从身体角度考虑,拼命吃羊肉,还好烧烤羊肉的脂肪香味盖住了膻味,总算能在膻味熏到我前将羊肉囫囵咽下。
到十一点,天色终于暗下来了,麦子带着医疗仪器给我们做体检,我的各项指标比较正常,只是常州顾的血氧偏低,我有几分担忧。广州高拉我到旁边,轻声叮嘱我要注意照顾常州顾的情绪,我似乎感到了一丝阴影开始笼罩我们。
发表于 2011-11-9 07:57: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七月一号是在喀什的调整日,麦子让我们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自由活动。西安的高级驴友发来短信,建议我去老城看看,常州顾是在东京大学留学的建筑师,自然对中国唯一的以伊斯兰文化为特色的迷宫式城市街区充满兴趣。撇除历史与文化的因素,老城在建筑上的成就并不是很吸引我们,倒是老城中几个年轻居民对我手中的七寸平板电脑充满了兴趣,甚至有人问是否支持wifi,一个问题像一个暗示,我知道这帮年轻人会离开老城的,而老城早晚将成为由后人研究纪念的博物馆。
晚饭在一家叫苹果园的饭店进行,说是饭店其实更像我们这里的农家乐,经营者在城边的果园内建了一个很大的棚,中间是可以同时五十人跳舞的舞台,三面环绕餐桌与餐炕,另一面对应一个小乐队。从入口的介绍看,这个饭店很有来头,几年前居然接待过**总书记。
膳食依然以羊肉为主,我以啃烧烤类羊肉为食,印象深的一盘菜叫“馕坑肉”,形象地说就是“烤羊肉塔”,也就是一个小铁塔挂满大块羊肉在烤馕的炉腔里烤。维吾尔族人真的能歌善舞,每次歌声响起,环舞台的客人(无论男女或老少)都要进入舞台翩翩起舞,舞蹈难度不大,但每个人跳的都很优雅,挥手投足间显露一种与生俱来的舞蹈热情,那种热情没有任何目的,不想感染周围的舞者,也不想引导围观的外乡人,或许只是自我的宣泄,或许只是与生命含糊不清的对话。
发表于 2011-11-9 07:5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七月二号的目标是到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适应,县城的海拔在3100米左右,距离喀什近五小时的车程,中国至巴基斯坦公路贯穿这两个城市。“丝绸之路”与“玄奘取经”承载了西部大量的历史故事,一路的风情也是离不开这两个主题,如刚出喀什几公里的一个小镇据说就是玄奘曾经休息过的地方,几个小时候后马路边的残垣的痕迹据说是丝绸之路的古驿站,经过疏附县时,路边的广告牌告诉我们那是阿凡提的故乡。
西行一百多公里,翻过一个小山坡,一个精致的湖很突兀的挤到了眼前:沙湖,约有二十个竹海的镜湖大小,湖水因蓝天的倒影而显得有些苍白,湖边与戈壁的交界是绿色草场,在草场上悠闲散步的应该是柯尔克孜族人的毛驴或骆驼,白沙湖到秋冬就干涸,风把湖底洗涤过的白沙吹到湖边的山上,长年累月的覆盖,那些原来青筋暴露的石山变成了白如凝脂的和田玉,雪山育沙湖,沙湖育沙山,自然的生物链培育了戈壁独特的风景。
逐渐西行,昆仑三雄:公格尔、公格尔九别、慕士塔格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白云与山巅相连,威严与诱惑相逼,我们这些登山爱好者压力也越来越重,只能如惊恐的孩子从手指缝中偷看。还好卡拉库里湖来了,她是昆仑山的公主,她静静躺在昆仑三雄的臂弯中,昆仑山以源源不尽的冰川水注入湖中,滋养着她及陪伴她的所有生灵。她以蓝天为背景,倒影着三雄白色的风流,夕阳西下时,一抹金色霸道将这一切染尽,一直染到三十米的湖底,一直染到我们无尽的心底。她的优雅抹去了我们的恐惧,对姐姐般的亲近转移到了那些高山,我们有了与他们接近的自信。
到了204,往左拐徒步四小时就是我们4350米的大本营,往前走再开车近两小时就到塔县。在204停车后,麦子指挥大家将主要准备交给驼队运至大本营,然后继续前行。快近塔县时,我突然肚子疼,想忍一会,结果更加难受,感到窒息,全身冒冷汗,实在忍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走到麦子跟前要求停车,她也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我很是虚弱,急忙命令司机停车并让三个山友搀我下车。由于极度虚弱,下车时我差点摔跤,幸亏有他们扶着。下车后本想找个偏僻的地方解决,看到我在不断下沉,嘉兴胡命我车边解决,备受折磨的我已无法考虑尊严。我肠胃本来就易被水土不服所折磨,前天水果又有点贪吃,加上高原逐渐减少的含氧量的刺激,我被帕米尔高原击倒了。解决后,终于有点轻松,心里还有点恶心,麦子劝我说:没事,高反早出现比晚出现好。当时我觉得这就是安慰,后来发现她这还真是重要的经验。
路上有个集会,大家都很奇怪,了解后才知道是塔县人民政府为了庆祝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华诞而组织了老百姓举行集会。集会的主要活动是赛马、叼羊、摔跤等,在马路的另一边有塔吉克人的舞蹈家表演鹰舞,塔吉克民族最崇拜鹰,所以他们文化生活中处处出现鹰的影子。我因虚弱无力,只好呆在车上休息,常州顾也被高反击倒了,躺在车上休息。
下午七点三十左右我们到达塔县。塔县全县人口只有三万,主要是塔吉克族,他们是欧罗巴人,也就所谓的白种人,电影“冰山上的来客”讲的就是这个地方,走在县城里,看着来往的人群很容易误会到了外国,还好商铺的文字很容易将我们从迷惑中拉回。仔细观察县城的地形,发现陶渊明犯了一个大错,他居然没有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小小的县城坐落在的平坦的峡谷里,海拔超过三千多米,雪山将县城环绕,将一切污浊之气、来犯之敌拒峡谷之外;县城东面是一片草原,一大片绿色很奢侈地铺满整个峡谷,浅浅河流在草原上懒懒散散地流淌,随便一个障碍就使它拐弯,在阳光下反射着蛇形的白光,牲畜们无人看管,三三两两地点缀在那片纯绿里,和白云一起移动,不知谁在赶谁;一座唐代的古城不露声色地站在草原北面,几千年风雨的侵蚀使得古城已失去保护的功能,但威慑的力量依然还在;县城的十字路口有个鹰状的路灯,塔吉克的老人聚在那里不知聊些什么,大街上来往的车不多,几乎没有所谓的豪华车,沿街的店铺都不大,没有竞争的吆喝声,一切都让人心里宁静很多。我想如果我是流浪者的话,那么到这里我将卸下行囊,寻找我的毡房。
晚饭我吃的小心翼翼,镜子里看到我嘴唇已经发紫。麦子给了我一些肠胃药,她告诉我,我的拉稀不是由于细菌引起的,所以不要乱吃药,以免起副作用;检查中又发现我在发烧,又给了我些退烧的药。躺在床上,依然有些忐忑,嘉兴胡、广州高、常州顾都来宽慰我,我有点沮丧,到后来就迷迷糊糊地希望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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